第五百二十一章 赤城-《荒古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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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隐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此刻的少年,在自己的面前,竟如山似岳,他的武道虽不及自己,可那种感觉,却愈发的深刻了。
小衫道:“于尊既要去,那我小衫,也定要前去试炼一番!”
隐寒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小衫,你跟在我身后,至于于老弟便前去探路罢!”
小衫略有些不满,噘着嘴,道:“哎呀!叔父,你为何要让他在前方引路,内里坎坷,岂不是徒增了麻烦?”
隐寒幽幽道:“这里,看得最清的便是他,若不由他引路,又该是何人呢?”
于尊心底一怔,幽幽道:“前辈何意?”
隐寒道:“众多玄术傍身,我说你看得最清,又怎会是戏言呢?”
那一刻,于尊的心神,略有一丝恍惚,心道:“这隐寒,洞察力倒是不俗!”
于尊道:“那我便来引路罢!”
赤红色的城池,飘荡着一片血色的雾气,雾气在其中,静静地漂泊,浓郁的血腥味,至此间,已有些刺鼻。
朦朦胧胧中,一片片鬼幡,在半空中,飘飘摇摇,而在那片鬼幡下,则聚集着一片厉鬼,赤白色的面庞,在疯狂的云烟下,静静地摇曳着。
一片厚重的雾气后,是一层层模糊的轮廓,由几条清浅的线条勾勒。他们皆身披一件红袍,殷红色的长袍,在风中,摇曳似一座骨架,只是没有声息罢了。
他静静地站立在城池的中央,与人间的城池相似,有广场,有酒楼,亦有宫阙,是千年以前的光与黑暗,随意勾勒出现世的模样,他坐在一家酒馆内,静静地望着街市上摇曳的鬼灵。
而令他有些错愕的是,此境竟还有人类,比如那个给他斟满酒水的女子,白皙的皮肤内,是骇人且磅礴的力量。
如此柔弱的女子,竟亦身负强绝的武道,可恍惚间,他却看不清了,因女子的身法,亦或者说乃是体术。
在老妇人面前,他业已见识到了这种诡异的体术,而在此间,他又领教到了这种诡异的体术,可真是骇人!
女子将酒盅倒满了酒,然后坐在于尊的对面,轻言细语,道:“公子!可有忧事?”
望着女子清浅的容颜,他的心神略有些恍惚,他不知为何,心底渐有了一丝倾诉的欲望。
“我思念的人,业已不在人世!”他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道。
女子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可从公子的眼中,奴家却未寻到太多的憾事!”
酒盅里的酒,再次被倒满,他又一饮而尽,“世间情事,少有人知其刻骨,你经历过情事吗?”
女子笑着点了点头,道:“公子,奴家有幸被垂怜,只不过如今奴家心中之人,早已不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今你心中可有苦涩?”于尊揉了揉干涩的瞳子,道。
女子摇了摇头,道:“既然过去了,便过去罢!奴家不会纠结于此,而且他也不希望看到我忧愁的模样,你说是吗?公子?”
他心神一怔,望着猩红的天幕,喃喃自语,道:“琪儿,你亦是如此作想的吗?”
只是,在那一刻,深空间划过了一颗流星,他揉了揉双眼,道:“琪儿,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璀璨的流星,在晦暗的夜幕间,忽闪忽烁,然后消失在于尊的瞳子里,变成心底最明亮的一个光点。
他枯坐了一夜,而酒楼外,也沸腾了一夜,喧嚣的北风,划过酒楼上的长幡,那些厉鬼,始终聚集在一片片长幡下,久而不散。
他怔怔的望着女子,道:“这些厉鬼,可是尔等的奴仆?”
女子笑道:“公子问我作何?公子心底不更加的明了?”
恍惚间,他的身心一怔,幽幽道:“在我心底,他们可都是我的兄弟!”
“世上少有公子如此良善之举,只不过,在我等的心底,他们确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女子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鬼亦鬼,人亦人,鬼亦人,人亦鬼,世间之事,偶有此刻,偶有此缘,偶有此渊!”于尊声音异常的柔和,道。
“公子高见!”女子笑道。
“世间大雅大俗,尽在此间,雅俗共赏,平等相待,不过尔尔!”于尊笑吟吟地望着那片鬼裔,道。
“小女子泫雅,不知公子名姓!”泫雅道。
于尊哈哈一声大笑,道:“我姓于,名尊,世间泛泛之辈!”
于尊望着外面犹如雾气般的鬼魂,心道:“自进入此境那一刻,便再也感触不到小衫和隐寒的气息了,却不知这两人身在何方。
而这时,泫雅静静地坐在于尊的对面,亦望着窗外,瞳子里渐渐地洇出了一丝哀愁。
“于公子,有时候泫雅也想离开这里,去更加瀚阔的世界闯一闯!”泫雅轻轻地叹了口气,边说边将眼前的酒盅倒满酒水。
“于公子,陪我好好饮一场罢!今夜不醉不归!”说罢,泫雅便将一杯酒水,灌进了口里。
于尊怔怔地望着这个异常貌美的女子,望着泫雅,不知为何,他的心底,亦有些苦闷,“好!今夜便宿醉一场罢!”
他知道,一切问题,都会有着落,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看着这个醉醺醺的女子,他却一点心思也没有,反而,愈加的想念身在天畔的那个女子,愁苦的脸上,覆上了一片血霜,在这片寂静的寒夜里,随北风而吟。
时间愈走愈远,世界上,最难以割舍的情分,追不上的却是那一秒一秒流淌而尽的时光。
静静地喘息着,待雨落清明,待风纵天涯,待马悍疆场,待云烟散尽,又是一个明天。
女子睡去了,而他则走入到那片雾气中,而此间,世界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空气中,虽有魂雾,可他们压根就不会攻击自己。
或许,正如泫雅所说,这些鬼灵,皆是良善之辈罢!
渐渐地,他的周身,渐有了一丝冷寂之意,他想起了之前隐寒所道之言,此地乃是修炼体术之地。
看到那片魂雾,他又想起了那个老妇人,老妇人身法如雾气,却令他好生的领教一番。
如今再观此雾,心底似乎大致上有了一个轮廓。
此地,绝非眼前所窥这般简单,当他的身体,渐渐感受到一丝剧痛,他明白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魂雾渐渐地淡去,而他的眼前,却站着七个年轻人,冰冷的容颜,不苟言笑,他静静地体悟着这一刻,他亦感触到青年体内那骇然之气,只是如老妇人一般,他们体内的气,皆从四肢间溢了出来。
“难道,正是这些人会助我一臂之力?”他心底忖道。
想起了隐寒的话:“你若不惧死,便可以前去试炼一番!”
这些人确是足以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因为此刻在他的眼里看来,这其中的任何一人,也不比之前的老妇人武境差些。
他们是一个个魔鬼,是一个个疯狂而又执拗的魔鬼,他们不会放过自己了,不会了......
只是,他的心底,却愈发的轻松了,提起武道,他就着实的感兴趣,命在险途,富贵险中求,是同样的一个道理。
如今,面对七人,他的心底异常的活跃,之前面对老妇人时,他却未动用全力,不知古问天授予他的体术,与面前这些人的体术,孰优孰劣。
没有风,安静的世界里,即使是弱小至原始态的醉里光阴,也清浅如痕。
于尊消失了,消失在一片赤红色的世界中,他的速度,业已出神入化,可之前在老妇人的面前,他却从未动用过如此骇人的体术。
而当他再次出现时,七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而于尊则笑吟吟地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将几寸长发,置于风中。
七人一脸骇然地望着于尊,可即便如此,他们的心神,却依旧如初般的倔强,其中一位蓝发少女,轻轻地舔了舔刀锋,笑道:“还不赖嘛!于尊!”
于尊心底一怔,道:“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你大名远扬,又有何人不识君?”少女笑道。
之后,少女再也未言,恍惚间,于尊的面前,已无了少女的踪迹,便是阖上双眼,也无法感知到她的气息,她犹如未曾存在过,或许,她真的未曾存在过罢!
清浅的雾气再次变得厚重,而在那片雾气中,似乎隐有一位少女,而少女的娇笑声,犹如一片片动听的银铃,不时的在他的耳畔回荡着。
于尊怔怔地望着隐于雾中的少女,他心底突兀间,多了一个诡异的想法,难道少女,乃是鬼灵凝聚的人格?
他亦想起了老妇人,在日复一日被厉鬼啃噬后,只剩下了一条残躯,实际上魂灵早已不属于她了。
如今,面对少女,他的心底,略有些苦涩,或许,他猜测的是正确的罢!
少女笑吟吟地望着他,轻声道:“于尊!你在为我忧伤吗?”
灿烂的容颜上,亦如冷寂的夜空,繁星点点罢!只是那哪是甚么繁星,只是一颗颗泪珠罢了。
“于尊!我会让你得偿所愿的!”
风中,哀婉的少女,不知因何而伤,她亦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少年,看着如此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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