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03-《烂泥糊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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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天?你说周二?那天不行。”许妈这边搓着麻将,嘴里喊着碰,拿了牌才接着通电话,“我得和李姐去跳舞,你请假。”

    “我刚上班总请假不好……”

    许细温没说完,许妈在那边已经打断她,“你说我们要你有什么用,给家里赚不来钱,出点力都指望不上。要不是你做出那样的事情,让我们跟着丢人,我们至于搬家转学,顺良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学习不好,这不是都怪你……”

    “我会请假的。”她刚应下,那边已经挂断电话。

    在小时候,许细温背着小书包高高兴兴地站在床边,看着裹着小被子里,脸红彤彤的弟弟,她高兴地想伸手摸摸他的脸颊。可妈妈伸手拦住她,让她拉住婴儿的手,“细细,你是姐姐,以后要帮他。”

    “许细温,你在家里,怎么总是个受气包。”曾经有人这样评价她。

    初三那年,许顺良想要一件玩具,父母不肯给他买,他就缠着许细温要。许细温吃了一个月的馒头,准备把钱攒下来给他买,可她太小心翼翼反而把钱放丢了,在周五下午别的同学欢呼着回家时,她趴在桌子上哭。

    郝添颂上课总是很随意,下午和同学去打球根本没进教室,不知道放学后为什么进来了。坐在许细温旁边,踢了踢她的脚,见她不理,又推了推她的手臂,她还是不理,他就揪她的马尾。

    “烦不烦啊你。”许细温心烦气躁地喊,她脸上鼻涕眼泪的。

    郝添颂不知道是被她罕见的大嗓门吓到,还是她脸上实在太脏了,他过了几分钟才干巴巴地说,“你怎么了?”听声音还挺无辜的,一点没有打扰到别人的自觉。

    许细温那天真的是太难过了,才会和他说哭的原因,郝添颂听得目瞪口呆,“你哭,是因为丢了五十块钱?”

    “对啊,我准备给我弟弟买玩具的。”许细温用成卷的卫生纸擦鼻涕,声音闷闷地说。

    “丢了就丢了,实话说吧,你不是故意的。”

    “不行,我答应他了,我弟弟会哭的,我父母会责怪我做不到却许承诺的。”

    “你父母重男轻女的观念真是严重。”郝添颂咂舌,“你能见见郝甜盈吗?教教她怎么男尊女卑,省得她总蹬鼻子上脸。”

    许细温偏头,用红肿的眼睛瞪他。

    郝添颂手放在口袋里,动了动,他站起来牵许细温的手,“你在别人前面总是怂包,怎么偏在我面前凶巴巴的,如果这就是你喜欢我的方式,我勉强接受吧。”

    许细温使劲推他的后背,郝添颂佯装真的被推动,他往前跑几步,指着桌角处平整的钱,“你钱不是在地上吗?”

    “好像不是我的钱,我的钱没这么新。”许细温把钱捡起来,反反正正地看了一遍,认真地判断。

    郝添颂两根手指揪着她校服的衣领,往外走,“被你看到就是你的,你刚不是说夹在书里了吗?指不定是压平整了……”

    许细温用五十块钱给许顺良买了玩具,得到父母的嘉奖,心里却在忐忑:到底是谁丢了五十块钱,会像她一样哭吗?

    那三年,郝添颂插科打诨的陪伴,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他幼稚的话语、他霸道的行为、他阳光的笑容、他痕迹百出的对她好、他固执地声称是她男朋友时候的模样……都太过熟悉了,以至于每次想起来,会忍不住地笑,笑着笑着却哭了。

    二十万,他还是丢下她一个人,面对着所有人的责怪辱骂,走了。可能,像别人说的,她真的是太不自爱了,他早就打算走的,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傻傻地像一种庄严的祭祀典礼,把自己献出去。

    得到的,是全世界的黑暗。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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