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孙频频-《烂泥糊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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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什么?”

    “等最后的三百块钱花完。”

    照片许细温还是没有发给那个记者,她等着最后三百块钱用完,最后的希望用尽,就离开。

    郑驰文急得团团转,医院打电话来说他母亲有些异常状况,他要马上去医院,可许细温已经躺在草地上睡着,她佝偻着蜷缩成一团。

    郑驰文思索片刻,终于找到完全之策,给许细温手机里打电话最多的那个打电话。

    很幸运的,今晚打了二十多个电话的郝添颂,被选中了。

    郑驰文打电话的时候,郝添颂刚躺下,电话响,他突然惊醒,直觉会是许细温,“许细温。”

    “你好,这是许细温的电话,我不是许细温,她有酒精过敏的症状,可她不肯去医院,你能过来趟吗?”郑驰文站得远些,捂着手机轻声说。

    郝添颂保持着半起身的动作,“你们在哪里?”

    郝添颂用半个小时赶到,郑驰文正急得走来走去,像只没头苍蝇。急着去医院,还不忘向郝添颂确认身份,“你叫什么名字?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怎么证明你认识她。”

    “……”郝添颂小小抽了口气,他最烦遇到这种死板的榆木疙瘩,“我是郝添颂,她的身份证号码是xxx。”

    郑驰文歪着头,惊讶地看着他,几秒钟后又嘀嘀咕咕自言自语,“你们是怎么做到记住别人身份证号码的呢。”

    “你知道她的身份证号码吗?”郝添颂问。

    郑驰文理所应当地摇头。

    郝添颂挑了挑眉毛,微微扬了扬下巴,“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编的。”

    “……”郑驰文短暂的无语后,他伸手过去,“我是郑驰文,不算她的朋友,她今天情绪很不好,你能接她的电话应该是她的朋友,帮忙看着她吧。”

    “你叫什么名字?”

    郑驰文疑惑,还是把自己的名字报了一遍,“郑驰文,飞驰的驰,文字的文。”

    “哦。”

    以前他总说,许细温长得高是为了和他般配,现在,是不是有个人,和她的名字般配呢。

    驰文,呵。

    郝添颂摆了摆手,急着赶这人走,“你不是有急事吗?还不走。”

    郑驰文把放在路边的自行车推过来,他右脚在地上蹬了几下,滑着腿要伸过高梁,人走远了声音还在,“你劝劝她,做不下去就回家吧,不必为了不值得的人,耗上一辈子。”

    “……”郝添颂站着,听那人越来越轻的话,他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郝添颂在路边站了会儿,才朝着许细温躺着的位置走过去,如果不知道过去的事情,他还能够理直气壮地面对她,指责和失望于她的现状。

    可是现在,他竟然不敢看到她。

    郝添颂踩着深深的野草走过去,他黑色的鞋子陷进去,双腿沉重每步都走得很慢。可是距离有限,他还是走到许细温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睡觉时候的样子,第一次,他太兴奋只顾着抱着她,竟然没有认真看过她的脸。现在他看着她,双手抱着放在心口位置,防备着整个世界。

    郝添颂坐下来,盘着腿。

    不知道她睡着没有,郝添颂看着泛着鱼肚白的天空,轻声说,“许细温,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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