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2 炼丹 中-《极品相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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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区过终于回应了,他道:“留下来连命都没有了,纵是回到昆仑又能如何?今日之事,本就是你那个弟弟徒生是非,你还牵连进了无辜之人,就算我们真的杀了许半生,你以为昆仑还会让我回去?保不齐为了保住你,待林浅真人去兴师问罪之时,他们还会拿我来背这个黑锅吧?”

    朱子明气的两眼发黑,怒道:“常区过,早知今日,我当初便不该保你。今日你若敢逃,我势必杀你!”

    “你先过了眼下这关再说吧!”常区过连出几招,转脸对许半生大喊:“许真人,你我无冤无仇,我也只是报恩而已。如今我被废一臂,已然报了恩情。你叫她们住手,我绝不再帮朱子明!”

    朱子明听到这话,更是气得恨不得直接放弃和许半生的战斗,转而去先杀了常区过。

    而李小语和蒋怡见状,不禁相视一笑,手下招式明显放缓,这是要故意放走常区过。

    常区过一看李小语和蒋怡明显放水,他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二话不说,立刻掉头转身便走,直奔仓库大门而去。

    朱子明看在眼里,心中顿时一股滔天的怨气涌起,胸中憋闷,一口鲜血逆流而上,直涌喉头。

    身子微微一震,那口鲜血便已喷口而出,朱子明火由心起,手底下也彻底乱了章法。

    他的道心,已乱!

    常区过出了大门便倏忽不见踪影,许半生依旧是不急不忙的双手抱元,太极的拳路平平稳稳的袭向朱子明,朱子明再也难以抵挡许半生怀中的太极劲,终于被许半生双掌一推,打在胸口,身体倒飞了出去。

    半空中,是朱子明的一口鲜血,他面如薄金,已是再无一战之力。

    李小语临空两个踏步,手中软件一抖,剑身顿时发出一声清鸣,犹如龙吟一般,那雪亮的剑光直奔倒地的朱子明而去。她恨透了朱子明,这厮若是堂堂正正找许半生,李小语也不会如此愤怒。偏偏他竟然想坏了许半生的道心,李小语绝不能忍。

    对于别人,道心被乱,被破,或者只是再无修道之可能而已。而对许半生,却很可能波及他的性命。他之所以能活下来,与其道心之坚定有直接的关系,一旦道心出了问题,许半生很可能就会因此丧命。

    就因为如此,李小语是必然要杀了朱子明的。

    许半生也无意阻拦,朱子明用心太毒,早已不是正途。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可是,就在李小语的剑尖几乎就要刺穿朱子明的心脏只是,空中一道寒光闪过,直击李小语的剑尖。

    以李小语的实力,竟然被这一击,使她的剑尖偏了数寸,本想一剑取了朱子明的性命,却只是一剑刺在了朱子明的肩头之上。

    毫无悬念的一个对穿,李小语知道朱子明来了援手,毫不犹豫剑尖一挑,直接挑断了朱子明的肩胛骨。基本上,朱子明就算道心修复,伤势复原,这一剑,也会令其修为大退,这只手,算是废了一半。

    “无量天尊,许真人剑下留人!”一声清越的高宣,许半生抬眼看去,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身穿道袍之人,正从门口走了进来。

    许半生对李小语点点头,示意她差不多就行了,真要是赶尽杀绝,就算昆仑派咽下这口气,以后肯定也会出问题。这个梁子是结下了。

    既然对方师门长辈已经来了,许半生也总要给几分面子。

    紧随着这名道士,仓库大门外又出现了一条身影,又或者,确切的说是两道身影。第二名道士的手中,还拎着一个人呢。

    毫无疑问,被他拎进来的,只能是刚刚逃走的常区过,这一次,他断然再无逃脱之可能。

    “常区过,你真是丢尽了我们昆仑之脸!”第二名道士走进大门之后,口中轻喝了一声,随即一掌印在常区过的后心之处,常区过便直朝着许半生扑了过来。

    许半生看得清楚,空中的常区过,完全是被当做了一件庞大的暗器,他早已被那名道士一掌震碎了心脉,死的不能再死了。

    轻巧的一个转身,许半生脚下画圆,身体侧了过来。

    而后,他右手手背一掌拍向飞向自己的常区过。这一掌,正打在常区过的心口处,已经被震碎的心脉自然不可能再碎一次,但是,常区过的尸体却被许半生这一掌拍回了第二名道士那边。

    前边那名道士侧退两步,一掌将常区过的尸体拍落在地,随即扭头瞪了另一名道士一眼,似乎对他以此完成了一次对许半生的攻击十分不满。

    “无量天尊,贫道昆仑韩堪。还望许真人看在贫道的份上,饶恕昆仑劣徒清逸。”毫无疑问,清逸便是朱子明的道号了。许半生转过身,还以稽首,道:“原来是玉虚子道友,朱子明是你一脉?”

    关于韩堪,许半生还是听过的,事实上国内道门之中稍有名气之人,他没有一个是没听说过的。林浅教了他十八年,这十八年里,早已将国内道门,甚至其他国家道门的一些著名人物的名讳都告知许半生,省的许半生今后入世,遇到这些道门中人,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韩堪是昆仑派七大长老之首,也是昆仑门下除了掌门元青子龙潜坤之外的第二号人物。

    身后那人显然不会是昆仑掌门,但是让七大长老之首亲自前来,也算是给足了许半生面子了。

    韩堪看上去虽然只有五十岁附近,但是许半生知道,此人其实已经七十多岁的高龄,只不过修道有术,是以容貌显得年轻罢了。这就像是几乎没有人知道林浅的真实年龄,而林浅看起来,也不过五十岁上下的光景。

    韩堪身后那人,看上去倒是比韩堪还要大上一些,不过许半生却知道,昆仑玉字派这一辈,年纪最长的便是韩堪,但他却不如上一代掌门玉靖子拜师早,所以掌门之位是轮不到他的,在玉靖子仙逝之后,他便成为了七长老之首。

    以许半生的年龄,喊韩堪一声爷爷都不为过,但是若是论起辈分么,林浅与韩堪的师祖早年间有些交往,平辈相交,许半生甚至可以在韩堪面前以长辈自居。

    不过许半生实在没什么兴趣占这种便宜,毫无意义,是以也只是以平辈相称。就好像朱子明一样,若真按照林浅与韩堪师祖的交往论辈分,朱子明又是韩堪徒孙辈的,许半生就该是他曾祖辈的了。而许半生纵然和朱子明是敌对的立场,他也不过是跟朱子明平辈相称而已。

    韩堪微微一笑,回答说:“清逸是我昆仑掌门的亲传**。元清掌门本想亲自前来,无奈教务众多,只能命贫道代劳,还望许真人见谅。”

    许半生也笑了笑,道:“我并未出家,玉虚子道友还是喊我许半生吧。”

    玉虚子有些为难,心道真要论起辈分,你还算是我长辈,我叫你一声许真人,林浅也没得挑剔,其他道门也不会说闲话。可我真要是直呼许半生的名字,这就不合适了。

    盘算了一下,韩堪还是遵循了世俗的称呼,道:“许少乃人中龙凤,又是林浅真人亲传,想必不至于和清逸计较。今日之事,实乃清逸之错,他误听小人谗言,这件事,实乃本派弃徒常区过在清逸面前搬弄是非。清逸作为本派首席**,被其祸乱了道心,从而做出这等糊涂之事。还望许少多多包涵。”

    许半生还没说话,李小语便冷哼一声,道:“今日若许半生被你那宝贝徒孙乱了道心,你也敢在林浅真人面前说请他包涵么?”

    韩堪身后那人看来脾气修养都不太好,听到李小语这话,立刻瞪起了双目,道:“小丫头,你怎敢如此对我师兄说话!你师门长辈没有教过你长幼尊卑么?”

    韩堪回过头,又看了那人一眼,急忙道:“我这师弟是个火爆脾气,还望移花宫少宫主切勿见怪。今日之事是我昆仑有错在先,现如今始作俑者已经伏法,还望许少和李少宫主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计较。容我带此子回山,必将严加管教,严惩不贷。”

    很明显,韩堪比他身后那人更清楚李小语的身份。移花宫宫主那也是跟韩堪等人平辈的交情,李小语这样说话,虽然有些冒犯长辈,可终究也算不得大过。

    那人只知道李小语是移花宫的传人,却并不知道李小语竟然是移花宫少宫主的身份,听罢之后,纵然依旧怒意滔天,却也只能强自按捺。得罪移花宫传人和得罪移花宫下一代宫主,这绝对是两码事,饶是昆仑掌门在此,怕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李小语还待开口,许半生却对她摇了摇头,随后道:“这位道友想必便是玉阳子殷定华了,早听说玉阳道友脾气最是爽直,今日一见,果然与传闻一致。不过,玉虚道友说始作俑者是常区过,这好像有所偏差。我教训了朱桐,又废了常区过一只手,朱子明心有不甘,想要为其弟出头,也想替昆仑正名,让天下人知道你们昆仑即便是弃徒也不容人欺负,这一点我能理解。他若是堂堂正正来找我,我也不与他计较。可他牵连无辜,祸及我许家之人,甚至还殃及李婷婷之姐,这你们昆仑派,怕是要给我一个交待。朱子明堂堂昆仑掌教亲传**,竟然使出**术这样的手段,玉虚道友,这恐怕不是一句包涵就能揭过去的。”

    韩堪脸色大变,疾望向朱子明,喝道:“清逸,许少所言,可是不假?!”

    朱子明口角淌血,眼中却满是狠狞之意,咬牙切齿的说道:“**只求道心通达,他许半生欺人太甚,辱我亲弟,伤我昆仑门人,我岂能容他?”

    “清逸,我再问你,许少所言你用了**术,可有此事!”韩堪所言愈发清厉,已经用上了他们昆仑派的道法,此言直指朱子明心中,让他心口阵阵绞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堂堂昆仑首席**,怎么可能用**术这等妖术!”

    韩堪听罢,松了口气,道:“许少,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许半生笑了笑,看着朱子明问道:“你不承认没关系,**术纵然已经解除,可是想要追溯也并非难事。你大概已经想好了,这一切都将会被推在已经死去的常区过身上,恰好他被逐出师门之后,接触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还学了大力鹰爪功,你推到他头上倒是天衣无缝。我也没有实证,倒是奈何不了你。只是,你若敢以道心起誓,你从不知晓**术之事,我便放过你。”

    韩堪听罢,已经知道事实如何了,许半生没必要说谎,而他让朱子明以道心起誓,朱子明也必然不敢。

    叹了口气,韩堪没让朱子明继续丢脸,而是直接说道:“许少,这件事虽然罪在常区过,可清逸明知此贼竟然习此妖术,他却不知清理师门,亦是大错。但此罪终不至死,且让我带其回山,以昆仑门规处置,剥夺其首席**身份,断其四肢,责其清修辟谷面壁十二载。”

    许半生知道,这也就是韩堪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会做到,即便断其四肢不过是表面功夫,以昆仑之能,断了也可以重新接续,但也只能如此了。否则,许半生就真的要和昆仑翻脸,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以许半生目前的实力,还不适合将昆仑派得罪的太狠。

    而且,剥夺首席**的身份,也的确够朱子明尿一壶的了。这个打击,远比他身体上的伤势要严重的多。

    点了点头,许半生道:“如何惩戒,是你昆仑之事。朱家这些年骄气日盛,与你们昆仑也不无关系,这一点还望玉虚道友关心一二。李维实乃无辜受牵,我也希望贵派能对她有所补偿。”

    韩堪点了点头,道:“从此朱家与我昆仑无涉,对李维的补偿,一世荣华,加一件我亲自炼制的法器,许少可还满意?”

    许半生含笑点了点头,走到朱桐身边,一掌拍向他的后脑。

    “今日种种,皆因你而起,你便做个活死人,以报孽障吧。”

    朱桐眼中尽显挣扎之意,可许半生存心要伤他,他又如何躲得过去?

    韩堪和殷定华,对朱桐是半点怜悯都没有的,甚至于,他们恨不得许半生一掌要了他的命才好。若非朱桐搞出这么多的事端,他们又怎么会不得不对千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天才朱子明动手?

    这一掌拍在朱桐的后脑之上,朱桐顿时就变得浑浑噩噩,嘴角歪斜,双目失神,许半生封闭了他的五识,除非有人替他解除封印,否则,他这一辈子就只能做个毫无灵智的白痴了。

    眼见许半生就要带着李小语和蒋怡离开,韩堪急了,忙道:“许少请留步。”

    许半生回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件小小的物什,笑道:“玉虚道友可是为此物?”

    韩堪连忙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天尊,此物乃是我昆仑重宝,今日乃是清逸将其盗出,还望许少归还于贫道。”

    许半生将那不过婴儿拳头大小的东西在手里转动着,笑道:“紫玉冰蝉,此物原属通天派,四百年前贵派璇玑真人赢得的赌注。我无意将此宝据为己有,可朱子明今日以此物布阵,若非我太一派于阵法上可以傲视道门,我怕是已然着了他的道儿。你们昆仑派连镇派之物之一的紫玉冰蝉都看不好,已然是大错。是以,小惩大诫,这紫玉冰蝉我替贵派保管三百六十日,三百六十日之后,贵派再遣人来取。”说罢,许半生将手里那枚散发着紫色光芒雕刻为鸣蝉模样的法器,再度放回怀中。

    韩堪脸色数变,殷定华却按捺不住,厉声喝道:“许半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图谋我昆仑重宝。你这是当我昆仑无人么?!”

    许半生依旧微微笑着,并不多言。

    殷定华早已掣剑在手,韩堪急忙一把拉住了他。

    “今日之事,也算是许少与此宝有缘。还望许少言而有信,一年之后,贫道使人来取。若许少食言,纵倾昆仑全派之力,也必将讨还此物!”

    许半生笑了笑,一手牵着一个女人,缓步离开。师兄!紫玉冰蝉乃是我昆仑重宝,怎可让许半生就这样拿走!师兄你莫非是怕了他太一派不成?想我巍巍昆仑……”

    殷定华的话没有说完,韩堪只是随随便便看了他一眼,殷定华就自行住嘴了。

    和昆仑派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昆仑当代七名长老之中的殷定华是个爆竹脾气,一点就着。但是作为殷定华的师兄,韩堪却知道,殷定华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莽撞,实际上他的急脾气,往往是给自己留下了充足的后路的。

    若殷定华真是个脾气上来什么都不顾的人,他应该在许半生还未离开的时候就表明态度,等到许半生都已经离开了,他再说这样的话,无非是为了回山之后,在掌门元青子龙潜坤面前更好交待罢了。

    韩堪看穿了他这一点,所以才会一句话都没说,只用一个眼神就让殷定华闭了嘴。这种小伎俩,在别人面前玩玩就算了,在相处了一个甲子的师兄弟面前玩,着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而且殷定华也明白,今日之事本就是朱子明的不是,昆仑派既然还想保下朱子明,就必然要有所补偿。

    许半生之前提出的要求,着实不算什么要求。不用他说,昆仑派也再不可能对朱家有任何扶持,能让他们自生自灭,就已经算是莫大的宽容,否则,就凭朱桐搞出的这些事,昆仑派将朱家打回原形都是有可能的。而对李维,昆仑也的确应当拿出一些补偿,这种无辜受累,并且留下了明显**术的痕迹的人,昆仑派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了她灭口,要么给她足够的补偿让她闭嘴。有许半生在,昆仑派已经不可能杀她灭口了,那就必然是想方设法让李维闭嘴。还有什么比给她一场人间富贵更好的令其闭嘴的方式?

    所以,许半生真正的,也是唯一的要求,就是紫玉冰蝉一年的使用权。

    韩堪不敢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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