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慕华贱夷-《大明最后一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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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大明对于日本是什么概念呢?

    就是后世美国爸爸对于日本人的概念。

    神宗皇帝先后在大明西北、西南边疆和朝鲜展开的三次大规模军事行动,分别为李如松平定蒙古人哱拜叛变的宁夏之役,李化龙平定苗疆土司杨应龙叛变的播州之役以及李如松,麻贵抗击日本丰臣秀吉政权入侵的朝鲜之役。

    若说宁夏之役与播州之役还太远,对日本人还没什么影响。但丰臣秀吉统合日本举国之力入侵朝鲜却被大明一巴掌拍死的朝鲜之役却是让日本人上下印象深刻,记住了大明的赫赫武功。

    这是日本人第一次苦求摆脱日本列岛的尝试,摆脱不了狭长海岛的先天拘束,日本在农业时代注定是东亚二流国家。

    不算武力,千百年儒家文化的传扬,宗藩之国的纠缠更是让江户时代的日本充斥了慕华贱夷的思潮。

    而这,便涉及到了儒家文化的华夷观。

    华夷有别是儒家文化对国际秩序的观念,用孔孟之道的儒家思想作为区分将整个世界划分为华裔两极。内夏外夷是华夷观的分界,贵华贱夷就是华夷观的基本精神。通过一系列的手段,扩张华夏范围,用夏变夷,便是华夷观的终极目的。在华,那便是有仁义的人,用后世西方的词汇便是有文明的人,是可以说话沟通的人。在夷,那便是没有仁义,没有文明的蛮夷胡虏,甚至都算不上人,只能说是禽兽之辈。

    若是还不能理解,换个方式。

    符合儒家文化的,便是民主的自由的正义的。不符合的,自然就是邪恶流氓的国家!

    而此刻的日本便是深受这样的观念所影响,哪怕到了几百年后西势东渐都没有多大的波折,热爱外国热爱大明的主流文化成为日本人骨子里的坚持。

    话说回来,对于此刻的由井正雪而言,大明便是那上国中华,拥有着先进的文化,是华夏的中心,是儒家的正统。至于满清蒙古蛮夷,那就是一群率兽食人的野蛮人。

    “草木欣荣绕圣宫。白樱独秀一春中。中华礼乐花开遍,元气吹嘘日本樱!这群卑贱的朝鲜蛮子竟然投靠了一群率兽食人的蛮夷。果然这朝鲜儒教已经式微,我大日本才是可以学习大明上国的最好学生、忠诚藩属!”由井正雪浓密长眉扭动着。神采飞扬。

    在儒家文化输入的华夷观下,日本国上下都陷入到了一种慕华贱夷的极端心态中,而且天然地正义地觉得这样的心里形态是前所未有的正确。

    这种截然不同于后世的形态一点都不假,而今在世的日本知名学者、地位崇高的僧侣林罗山就无所畏惧地在《本朝通鉴》这样的官方书籍中不顾社会舆论压力宣称日本皇统出自周吴泰伯之后,认为日本人都是秦皇后裔,与大明本为一体,本就不该为两国之分。

    如果说一个人还可能是简单的迷恋中国文化,不足以代表什么。那么,另外一位日本带有浓重“神国”思想色彩的儒者贝原益轩便足以测证了。他在中华文教的熏陶下几番公然说:“本朝古来虽独立不臣服于中华,然资用于中华之风教者多矣,可谓师国。”

    如果还要强辩慕华贱夷只是朱子学家特有的思想情感,另外一个阳明学家熊泽蕃山的事迹便可以反面印证了。熊泽蕃山终身宣扬日本主义,希望让日本国独立自主,可是熊泽蕃山忙活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被慕华潮流淹没,不得不承认:“中夏为天地之中国。华夏中国为四海之师”。古学家山鹿素行也认为“羡慕并学习中国”“此种情况不仅限于我等.古今之学者亦复如此。”再加上由于日本人极端崇拜中国以至于都渐渐自卑,荻生祖徕说:“吾国小国。且不文之国,较之异国,殊难治也。”更有甚者认为日本万事不如外国,“万事不如异朝”。“凡资民生而不可无者,亦莫不待中国圣人之法

    中村藤树就说:“圣人非唐土不能诞生。”

    恰逢此刻朱慈烺横空出世,朱慈烺的事迹传到大明去后。不仅有百姓直觉大明皇太子朱慈烺就是这样的圣人,就连日本上下亦是觉得兵强马壮。一改旧时气象的朱慈烺是整个世界光芒万丈的圣人。

    以至于在过于强烈的光芒下,日本人开始了强烈的贱夷心态。按照华夷之辨。就连日本那些不遵儒学孔孟之道的人也被称呼为夷狄。你还别觉得欺负人,这会儿的日本人自己称呼自己夷狄都觉得这话说得没错。熊泽蕃山就自己在《集义和书》中把日本、琉球、朝鲜等地方列位九夷。水下顺庵就自称东夷小子,获生祖徕也以“夷人物茂卿”自居。整个日本举国上下都有一种“脱夷狄入中华”的心愿。就仿佛当年辽国皇帝耶律洪基渴望来生投胎大宋一样。

    如果日本人没有这样一个可以变成华夏人的机会,便会虚拟一种新的华夷秩序。虽然继续在中国面前自称夷狄,却格外自尊心强烈,对中国以外的任何地方都称之为夷狄贬斥。当年的新罗、百济被斥之为夷狄,眼下的朝鲜也一样概莫能外。至于那些西方国家,那更是极尽蔑视之态度,连蛮夷都不如了。

    如果不是美国人一炮轰开,证明了西方的崛起。恐怕,东亚的朝鲜、日本就如同曾经的湖广、云南一样,早就是中华之领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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