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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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因为极度缺乏安思感,久而久之,他睡觉很轻,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这些年情况愈发严重。

    离开平海后,在陌生的国度和城市,梁承总是惊梦,醒来抓着床沿的手背青筋暴起,他在恐惧,怕某个人没有好好地心大。

    心夜过去,梁承一觉睡到大天亮。

    乔苑林索性睡到了中午,爬起来泡个澡,吃饱饭回床上睡午觉,手机一直关着,颓废避世地消耗了整个周末。

    星期日晚上,他必须要面对现实了,在垃圾筐翻到孙卓写的那张纸,展开,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一串手机号。

    乔文渊和贺婕散步去了,山中无老虎,乔苑林坐在餐桌一家之主的位子上,拨通号码,响了七八声才接通。

    “喂,哪位?”

    是一道不耐烦的女声,嗓门还挺大,乔苑林愣了两秒,他不清楚对方的职务,便说:“您好,是鲍老师吗?”

    “我是鲍春山。”女人说,“我这忙着呢,你有话快说。”

    乔苑林赶忙道:“鲍老师久仰,我是采访部的乔苑林,孙主任给我写了——”

    鲍春山打断他:“行了我知道了,明天到十二楼找我。”

    “啊,好的。”乔苑林问,“我还负责跑采访吗?”

    鲍春山给了他调职第一骂:“你一个记者不跑采访跑马拉松啊?问些废话!明天早点到,我这忙着给孩子辅导作业呢,挂了!”

    手机里已是忙音,乔苑林被吼得半天没缓过劲儿,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鲍春山的声音有点耳熟,尤其是大声喊的时候。

    门锁转动,梁承今天值班,从医院过来的。

    乔苑林找到撒气对象,说:“大晚上的,你当这是旅馆吗?”

    那晚暴露了脆弱和眼泪,就像小狗露出了柔软的肚皮,现在后知后觉地别扭,龇牙找事儿。梁承立在玄关,说:“经济不景气,我跑腿挣个外快。”

    “跑腿”算敏感词,乔苑林立刻撇清干系:“我可没让你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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